【百日K莫第十五日】偷窥
※一个痴汉美人（。
※私设有
郝眉第一次对KO的身材有个直观的认识，是在不久前肖奈敲定的那次自驾游过程中。
当时微微拉他去看两位大神游泳，两副——准确说是一副——鲜活的肉体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撞入了视线范围。
为什么是一副呢，老三自不必说，四年同住一个寝室，早就看过了，一点也不新鲜；倒是KO，恰到好处的肌肉平日包裹在衬衫里，看上去精瘦，没想到这么有料，宽肩窄腰，甚至还有郝眉这个IT宅男只能宵想的腹肌人鱼线。
他边看边忍不住回忆，怪不得KO刚搬进来那天，俩人从超市拎东西回来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吃力呢，还有去S市之前试西装的时候，一群人里就属他把普通西装穿出了鹤立鸡群的效果，更早的话还得算上他差点从窄小单人床上滚下来被KO长腿一伸拦住那次……
郝眉沉浸在过往的各种画面里，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而泳池边已经撺掇着两人比一场并开起了赌局，形势是明显的一边倒，一群人毫无同事爱地都押了肖奈赢，不仅如此，猴子酒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说什么“老三可是校际联赛的游泳冠军”。
郝眉这下不干了，一蹦子从地上弹起来，几大步跨到起点处KO旁边，化身实力K吹：
“懂不懂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呀，看这身材，这肩，这胳膊，瞧见没，一看就是天生冠军的料！”
吹完之后他逆大流赌了KO赢，结果无奈输给了老三的男主角光环，第二局他不甘心押了老三，又输给了师妹的女主角光环。
赌局失意归失意，从那之后，KO那结实好看的身形却不知怎么的就刻在了他的脑袋里，并且某种程度上竟然弥补了打赌连输两次的遗憾，郝眉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事情已经向着某个不太妙的方向奔逸而去了。
最明显的例证，就是对于以前喜欢的女神，郝眉会有意在网上搜她的最新消息，刷她的微博，追她的写真，把她的高清美照保存下来并设成桌面舔屏；而现在他会盯着KO敲打键盘的认真神情，做饭时候的背影，搬重物时微微绷紧的手臂线条，并且，关注这些都是无意识的。
郝眉若是还能掩耳盗铃地将自己的表现归咎于对KO身材的羡慕嫉妒恨，那KO的若干反应就让他怎么也抓不住头绪了。
比如上周五的某件小事。那天，两人比平时早下班一会儿，搭地铁的时候就赶上了凶残无比的B市晚高峰。
放眼望去，到处是黑压压的人，郝眉几乎是脚不沾地飘上地铁的，好不容易被KO抓着钻进靠门的一个角落，他感觉肺里最后一点氧气都要被挤出去了。KO本来稍侧着身子站在他左前方，地铁开动，他借着惯性轻而易举用肩膀挡开了和郝眉贴得很近的两个人，彻底面对面靠了过来，一手握扶手，另一手撑着门，把他整个挡在了自己身前。
KO虽然挺高，可郝眉一米八也不是个儿矮的人，距离这么近，他下意识地低头以防什么有可能上热搜的事发生，可他的鼻子还是几乎挨到KO的下巴。
这是门咚啊，郝眉想。
他莫名有点紧张，视线不由自主从KO下巴边上溜出去，在周围人身上扫过一圈，发现大家情况都差不多，更有甚者长在一起了似的，贴得严丝合缝，俩人为避免不必要的亲吻都竭力向旁边偏着头，看起来跟电视上某些求偶的鸟类挺像。
郝眉抿嘴憋笑，把目光移回KO身上，然后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把衬衫扣子解了一颗，有一滴汗珠正顺着颈部线条缓缓滑向锁骨凹陷处。
地铁上冷气开得很足，可人这么多早就没什么效果了。郝眉直勾勾盯着汗水淌过锁骨，接着隐没在被衣服遮挡的前胸，那里隐隐透出的肌肉轮廓似乎蕴含着某种贲张的热度。
他穿得比KO凉快，本也不觉得很热，此刻忽然有一些口干舌燥。
旁边有人下车，从他们俩旁边擦过，郝眉这才一个激灵回神，有点心虚地抬眼看了看KO，又重新低头，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喉结，视线不敢再往下飘了。
他全程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将自己和背后凉凉的车门贴牢，好像这样就能不被正前方KO的气息包围似的。还好两人不需要乘太久，终于该下车了，郝眉稍微松了口气。
地铁逐渐减速，两侧飞快向后退去的广告灯牌被明亮的站台和候车乘客取代，列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停稳了。
然而就是在这一晃当中，KO被其他要下车的乘客轻推了一把，郝眉鼻子磕在了他的下巴上，不过力道不重，因为KO很快就稳住了身体，可郝眉本能地在KO向后退步前就两手挡了一下，正好按在他胸口。
郝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靠，手感真好”，然后才意识到什么一样赶紧缩回手。
KO以为把他撞疼了，边拉他下车边问：“怎么了？我看看。”
这种小的挤碰在乘公交的时候再平常不过，郝眉也觉得今天这反应有点夸张，立刻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撞着，我好得很，活蹦乱跳！”
KO不明白鼻子没事和活蹦乱跳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看着往旁边跳开两步的郝眉，摸了摸衣领，目光意味深长。
事实证明，一个IT行业公司永远不可能有长久的清闲，周末一过，又是新一轮炼狱难度副本。
致一目前有几个项目在齐头并进地开展，程序部众人原本进度已经超过计划表安排，加班可以少一点，但其中一个项目在距交付还有两周之时接到了客户需求变动，而且该变动直接影响了程序主要功能模块搭建，不得已，整个部门只能废寝忘食地赶工。
郝眉已经化身编程机器一整天，等他敲下一行代码的最后一个字符，从显示屏前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天色早已黑透。
他向后倒在椅子靠背上，长吁一口气。算了算，这周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家了，看样子今晚还是住公司的节奏。
他伸长脖子往某个熟悉的方向望去，KO还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被屏幕照亮的面孔上，也罕见地显露出一丝疲色，眼周一圈青色若隐若现。
作为整个致一的另一尊大神，KO当仁不让是这次修改的主力战将，这几天比别人还要辛苦，熬了两个通宵，每天只休息两三个小时。
郝眉心里一动，走过去拍拍他：“KO，我刚才看了下进度，咱们下周五前肯定能搞定的，今天就别熬了，差不多休息吧。”
KO从电脑上分给他一瞥，点点头。
“这个模块马上写完，你去洗漱。”
“成。”郝眉又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早点弄完啊你。”
郝眉也实在是累，刷着牙就快睡过去，刚洗完脸的那几秒在凉水的刺激下稍微清醒了点，劲儿过去之后困得眼皮直打架。
等他慢吞吞收拾好挪回办公室，KO早就躺在先前微微给住公司的大家准备的垫子上了。
郝眉轻手轻脚走到KO旁边一看，兴许是太累，他已经睡着了，不过大概觉得有些热，衬衫下摆翻了上去，腰腹露出一截。
时值盛夏，天气闷热，空调一开就是一整天，可到了睡觉的时候直对着人吹容易着凉。办公室的空调已经被细心的同事关上，大家差不多都躺下了，没有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整个程序部显得特别安静，郝眉能听见的只有KO悠长平稳的呼吸。
KO给他留了一盏小灯，在微弱的光线下，衣物造就的阴影遮挡了一部分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身体轮廓，那些肌肉线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偏暗的环境中看起来格外暧昧不明。
郝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忘了回来睡觉这码事。
还真有六块啊，他想，目光从衬衫下沿到腰带上缘，顺着肌理逡巡了几个来回，这是怎么练的啊。
瞧着这么结实……是硬还是软呢？
郝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哆嗦，把不知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咸猪手抽了回来，痛心疾首地想，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然而把他瞌睡彻底吓没的，是一抬眼，KO正半睁着眼看他。那睫毛下含着些许探询意味的目光在与他视线相接的瞬间，恰如其分地带上了一点仿佛刚睡醒的迷茫。
郝眉觉得人在危急时刻果然会被激发潜能，神经粗大如他不知怎么就看清了KO眼神的变化，不敢细究，他手足无措地抓起搭在一旁转椅上的薄被，解释道：
“那什么，天再热肚子也得搭着点儿，不然会生病的，你病了我们这项目就真要玩完啦。”
说完兜头把被子往KO身上一扔，麻溜地背对着他躺下了。
让被子糊了一脸的KO：“……”
好在郝眉还是心大，没两天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都是男人嘛，KO被他多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他继续跟KO勾肩搭背，KO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硬要说有什么变化，那还是有一点的——
KO似乎让他有更多机会见识自己的身材了。
话虽这么说，可也称不上多明显，例如帮郝眉改代码的时候，KO会先卷高袖子，线条漂亮的小臂和他不时相触；回家做饭，KO进厨房前会先脱掉衬衫，只穿一件贴身的背心；洗完澡，他不套从前那条居家服长裤，而是穿一条短裤，笔直结实的长腿在郝眉眼前晃来晃去。
郝眉心里充满疑惑，左思右想，没事就琢磨，探究来探究去，觉得还是天气热和自己想太多可能性更大些。
他乐观地自我催眠，这样更好，无论什么原因，是他自己晃到我跟前的，不看白不看，于是偷窥得更加肆无忌惮。
尽管郝眉怀疑KO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不过两人都没有点明，在这件事情上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而这种非稳态的平衡，迟早是要被打破的。
这天晚上，两人好不容易没有加班到太晚，郝眉早早洗了澡，一身舒爽地坐在地毯上，怀里搂着个大抱枕，轻松惬意地打手游。有惊无险地把对方PK掉之后，郝眉得意洋洋就想跟KO炫耀一番，一抬头，才发现KO并不在客厅里。
浴室门半开着，灯光透出来，在推拉门的磨砂玻璃上打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子——
从动作上来看，KO应该正在脱衣服。
郝眉脑袋一热，抓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到KO刚脱掉上衣，背对着他，正在把翻过去的袖子拉出来，肩背薄厚恰到好处的肌肉随着动作舒展收缩，流畅精干的线条一路延伸到腰部凹陷处，最后被遮盖在那片引人遐想的阴影里。
郝眉不假思索举起手机，迅速打开拍照功能，手指一点就是两张照片。
他没开闪光灯，动作轻而又轻，可KO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若有所感地转了过来。
郝眉吓了一跳，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眼珠子一转，慌忙对着手机咧嘴一笑，咔嚓自拍了一张，接着还煞有介事地换个角度又来了一张，这才装作刚注意到KO的样子，勇敢地迎上他的视线。
“KO，你要洗澡啊，那我帮你把门关上！”郝眉一边努力用眼神传达“你洗澡怎么不关门”的谴责意味，一边不等KO反应颠颠儿跑上去就刷地把门合上了。
郝眉在浴室门口踱来踱去。
他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看到KO高深莫测的表情，觉得等他出来肯定要被约谈了，只是照目前种种迹象来看，他拿不准他们关系的走向。
大厨和食客？住客和房东？同事？朋友？还是——
按自己希望的发展呢？
郝眉猛然停步。
这一刻之前，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希望的是什么。现在，这两个字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有一点期待，更多的则是不安，它像一团蓬松的棉花堵在心口，软软的，却又着实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心神不宁地东想西想，干脆点开朋友圈，打算把刚才自拍的照片发出去，等一下KO若无其事地把这一页揭过也好，直截了当问他也罢，糊弄起来好歹有个借口。
郝眉在输入框里写了句“每天都是这么帅，羡慕吧！”就点了发送，然后切出去继续打游戏转移注意力了。
结果刚进竞技场读秒还没结束，就看到屏幕上方微信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私聊群聊都有，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郝眉颤颤巍巍切回微信，入眼就是和愚公猴子仨人建的“珍爱生命远离老三”小群十几条信息的轰炸：
“美眉哥你也太高调了吧”“卧槽烧烧烧”“这尺度有点大”“眉哥没回信不会是明儿早上才能看手机了吧”
……
眼睛再往下扫，朋友圈提示数字刷刷刷往上涨，速度直逼他此刻的心跳。
不会的。郝眉内心在哭泣，我才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他仍怀着一丝侥幸打开朋友圈，翻到刚才自己发的那条。
一盆冷水。
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
心如死灰。
KO宽阔的肩背出现在屏幕上，第二张还好死不死拍到小半张侧脸，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似的。
郝眉觉得人生无法再比此刻绝望，然后，残酷的现实就告诉他，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他一眼就从群众的嘲讽好奇惊讶祝福幸灾乐祸中看到一条令人窒息的评论，那个两只蝴蝶停在一朵鲜亮雏菊上、一派恬淡静美风格的头像，如同九环金背大砍刀和三棱梅花亮银锤同时砸在他脑袋上，“轰”的一声，灵魂出窍。
郝妈妈评论：眉眉，这是谁呀？
还点了个赞。
郝眉欲哭无泪，恨不得坐着时光机回去把拍照的自己抽一顿，他急中生智，回复太后：
妈，我最近下班生活可健康了，有空就去健身房，这是我们教练，我就打算练成他这样
郝妈妈欣慰：这就好，担心你天天对着电脑都不知道休息。小伙子身材不错的，好好跟着人家练！你们健身房看上去条件挺好呀布置跟家里都差不多的
郝眉冷汗都快下来了，幸好照的时候镜头推得近，周围环境没有进入照片太多，不过这对话眼看着就要往危险的方向滑过去了，再聊下去准得出事，郝眉当机立断决定睡遁，向太后请安道：遵旨！妈，现在十点多啦，我最近睡得可早了，这就该收拾收拾了，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郝妈妈：真的呀，你可不许熬夜，收拾完了就睡觉。晚安，乖儿子
后面跟了个手黄再的表情。
郝眉终于稍微松了口气，把还在不断往外蹦新消息的手机丢到一边，脱力地靠在沙发上。他本来想一删了事，可跟老妈都瞎扯到这份儿上了，再删会显得有些可疑……
正在这时，浴室门刷拉一声开了，郝眉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KO裹着蒸腾的热气向他走过来——
没穿上衣。
郝眉怔了片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过去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主动交代了。
“……就是这样，我真的是点错了。”郝眉抱着坦白从宽的希望，态度特别诚恳，“拍你是我不对，手残发错更不对，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把它删掉。”说着他也顾不上可疑不可疑了，迅速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然后递给KO，“你看，删掉了。”
KO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波澜不惊地说：“没关系。”
这就完了？
郝眉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接什么。KO一副四平八稳看不出心理活动的样子，他反倒有点微妙的不甘心。想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事翻篇？那可不行，今天必须得有个说法！而且，靠这么近不穿上衣，不是成心让人想入非非吗？！
他一咬牙一闭眼，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偷看你？”
KO点点头。“嗯。”又垂下眼睛，“但是不确定，怕说出来你就不看了。”
郝眉脸一下子红透，不过还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这下确定了吧？不看你看谁……”
说完仿佛勇气值彻底耗尽，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干脆低头看手机，就瞧见愚公发了这么一条：
“美眉哥，你怎么删了呀，偷拍让人发现了吧，哎哟这粗大的单箭头看得我都想掬一把同情泪，别反驳，有本事拍一张合照来看看。”
激将法一向管用，郝眉瞬间就把那点抹不开的面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拉着KO给他看：“竟然说我单箭头，来来来，拍一张，拍个闪碎他们墨镜的！”
两人靠得更近，KO还很配合地拉过郝眉的手放在自己那六块腹肌上。
郝眉心头一跳，几乎拿不稳手机，照片拍得有点虚，不过杀伤效果还是很可观的：
愚公：卧槽这是P的吧
愚公：是我手机出问题了？
猴子酒：我手机也出问题了，我宣布退出微信界
愚公：是时候屏蔽眉哥了
猴子酒：是时候屏蔽眉哥了
愚公：不行我要把这张发给老三
KO在旁边说：“撤回。”
郝眉赶忙照做，然后心满意足地欣赏那两个人继续在群里嗷嗷乱嚎，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爽够了，这才发现自己爪子还在人家肚子上按着。
郝眉脸皮又撑不住了，想缩手，却被KO一把扣住。
KO：“不光看，给你摸摸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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